再祭三姨叔张永财
再祭三姨叔张永财
——中正
新年虽已到来,有些去年旧事却还没整理妥善。如果不把这些情绪收拾好,我会觉得对不起已经逝去的三姨叔。
2007年4月28日
我记得那天是一个阴雨天。早上刚上完课,表弟维成打电话来给我说,三姨叔去逝了。我心立刻象被冰霜冻刺了,坠入悲痛深底。顾不上还要上课两天才放假,我马上向陈老师请假要回家去。我中午就买好了火车票,在火车站来回走动,坐立不安。其间,爸爸也打电话来问我要不要回去,我告诉他,票已经买好了,我和幺姨叔和维成一起回来。一直等到下午四点过才等到他们俩。六点过,尽管很久没吃饭了,但在车站旁边一个餐馆里我却觉得不饿,咽不下去。又等到8点过,我们才坐上火车,匆匆赶回去。午夜12点下车时,雨还在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2007年4月29日
一下火车,就坐上了家里请来接我们的面包车。凌晨一点过下车时,爸爸、二姨叔和幺姨妈刚好带着雨伞来接我们。很长的机耕山道,已经满是泥泞,走了半个多小时到三姨叔家时也是凌晨两点。法师正在大办法事为三姨叔超度亡魂。那一夜,大家都无眠,只为三姨叔守夜,陪他度过他在世的最后一个夜晚。年迈的外公外婆,村里邻居,远来客人,有的围在火堆边,有的前后张罗办事。
幺姨叔、维成和我,确实太饿了,又久坐车疲惫,妈妈、二姨妈、三姨妈和幺姨妈为我们仨张罗了许多饭菜,但是我们只吃了些饭,喝了些青菜汤就硬是咽不下去了。
表妹娜娜、丹丹和表弟世应轮流为他们的父亲打灵,一边鞠躬,一边哭成了泪人。一弯下腰去,眼泪如水就直接滴到了地上。
早晨8点钟发丧。绑丧时,三姨叔的亲姊妹堂姊妹、妈妈、二姨妈、幺姨妈,都跪倒在棺材前面哭丧。当是娜娜、丹丹和世应跪下去哭出生离死别、痛彻心扉的那一声“爸爸”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男女老幼,无不泪下,转身用衣角拭泪——娜娜正在读初三、丹丹读初一、世应读小学四年级——小小年纪就丧失了父亲,谁看到了都心痛如刀绞。三姨妈从房里奔出来,哭死哭活要陪三姨叔一起去,幸亏有好几位妇女把她拉住。外婆昨晚一整夜没睡,又不忍见到三姨妈那欲死欲活的痛苦样子,天刚蒙蒙亮就回家去睡觉了。
天雨路滑,但抬丧的人都抬得很起劲,没有一个愿意偷懒抹杠占便宜。凡是去三姨叔家的人除了在家里办事务的,都去送葬了。放鞭炮的,架花圈的,一大队人,慰为壮观。棺材如土后开要开棺让人们最后一睹遗容,大家都争着看他最后一眼。人们都自愿
白癜风的危害漫山坡的搬石头到坟前来为他累积坟墓,不管泥泞弄脏了衣服,污水湿透了鞋子。几乎忙了一个上午,坟头终于垒好了,大家才念念不舍的回家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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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以后
三姨叔终于入土为安了。十个月前,他在山西煤炭厂挖煤时,学开三轮车,三轮车头翘起来,他的颈椎骨折断,神经中枢受损,导致全身瘫痪,失去知觉,仅留得头脑清醒。经受了十个月的病痛折磨,他终于解脱了!
我初次听到三姨叔受伤的消息是在2006年刚放暑假时,那时他刚受伤在山西住院治疗。
我初次见
治疗白癜风的专家到受伤后的三姨叔是在2006年寒假去他家看望他时。刚进门,我迟迟不敢进他病卧的房间,生怕见了他忍不住眼泪。和三姨妈闲话了好一阵子,我才进去坐在他床边。还没开始说话,眼泪已顺着他的面颊流了出来。以后好几天,我都陪着他。他体内持续发高烧不退,我就给他擦脸颊汗水——我已经分不清他的汗水和泪水了。我陪他看看电视剧,聊聊天。他说,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活着拖累活人,自己痛苦,家人痛苦;很想割脘或者吃安眠药死去了,可是他却连选择死的能力都没有了。但是他又放心不下年幼的表弟妹,嘱托我现在要好好读书,以后有出息了要多多扶持他们,特别是世应,他年纪最小,又最不懂事又难以管教,没有父亲了以后不晓得有多么调皮。我不能象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和他说话,只有沉默,偶尔哽咽着答应他。
回想起三姨叔健在
北京治疗白癜风时的点点滴滴,我暗自流泪。他一直都和爸爸一样很疼爱我。每次去他家,他都让三姨妈做好吃的东西给我吃。我小时侯,他会给我买衣服,我长大了他就不买了,但每次走的时候,他都让三姨妈给我零花钱,要是给少了他还要吵。从我小时候起,他就教要好好读书,以后才会有出息——现在我是有些辜负他了,毕竟没学得很好。他教我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比如要重视亲情,不要疏远亲戚;不要瞧不起任何人......
2006年暑假我回家时,三姨叔还在山西住院,爸爸打了长途电话过去,告慰三姨妈,要让三姨妈好好照顾三姨叔家里事他们不要心,大家都会安排得很妥当的——那时,三姨叔正在静养,不能激动,所以没能和他说话。爸爸一直忙于奔波打工,三姨叔回家以后也没能去看他一次——自从他受伤至死,爸爸都没能去看他,所以爸爸心里一直有些愧疚,觉得对不起他。三姨叔回家后,也一直希望爸爸去看他,和他说说话,但他知道爸爸要供我和妹妹两个学生,实在难以抽身。这成了他们两兄弟的生死遗憾了。
三姨叔回家后,身不能行,干不了任何事,所以只能替别人想一些事情。他常说,二姨叔家里什么都好了,两个儿子都各自能独力谋生了,没什么好担忧的;他只是担忧幺姨叔,儿女都还小,幺姨叔又不太节财,儿女长大父母要花费很多心血,做父母的必须要学会成财——大家也说他,自己安心就是了,还管得了你们多——他总是说他不能身体力行了,只能说说了。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三个子女以后的生活,他说他们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父亲,以后总会遇到许多困难,所以要请亲戚们多多费心,要请大家多多担待多多扶持他们了——其实,作为那么实在的亲戚,即使他不
北京中科医院亲身经历交代,大家也是责无旁贷的。
在把三姨叔安葬好了后,爸爸硬是留在他家里住了两天——本来28号二姨叔打电话给爸爸说三姨叔已快不行了的时候,爸爸刚收拾好行装带好钱,准备去火车站买票外出打工。爸爸以前很少在他们家住那么长时间,那次真是想那么平静的住几天,只是故人已去,大家不能再把酒言欢了。大家帮着把他家里的一切后事都安顿得比较妥帖了,把三姨妈和表弟妹他们一家人以后的生活都商讨出了妥帖的安排措施——以告慰三姨叔在天之灵。
十年来,三姨叔为了生活,常年在山西煤炭厂打工,已给家里修建了宽敞的房子,给家人留下了殷实的生活。
从小,三姨叔人就很好,坡前坎后,左临右舍,谁家修房造屋春耕秋收,只要有请帮忙的,他是必到无辞的;不管老少,谁有个挑水担柴弄不动的,他也会主动帮忙。村里人,没有谁看见他和哪个红脸白脸翻脸吵架的。听到他受伤后,村里人都叹息的说,多好的年轻人,怎么命就那么苦呢!他受伤回黔江住院期间和回家后,很多村里人都买了大包小包的补品去探望他。
现在,我是越来越相信生离死别了。三姨叔临死前几天,二姨叔说他老是梦到三姨叔好象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可又没说出来。二姨幺姨爸妈也是情绪不稳定。28号早上,三姨叔说胸口疼不舒服,三姨妈去给他买药,她买好刚走,二姨叔恰好也去买东西——据二姨叔说,他买好了就走,跑都赶不上三姨妈——据三姨妈说,她当时觉得没有故意走得很快,只是觉得心跳得很快,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回到家时,三姨叔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等二姨叔到了不久,三姨叔就断气了!——世应上学的学校最近,他都没等到子女来见他最后一面。
28号下午,妹妹放学回家,打电话来问爸妈在不在,当她听到接电话的人对她说“你三姨叔已经死了”时——后来接电话的人说,当时他说了这句话后,就听不到电话那头有什么声音了——她无意识的,电话就从她手里掉了。
出事前后,没有谁见过外婆放声哭过,甚至没有谁见过她掉一滴眼泪。但是,在三姨叔下葬后好多天,外婆身体变得更脆弱了,躺在床上睡了好多天。外公虽然在不停的忙里忙外,但完事后也不得不睡了几天。
三姨叔,你只管安心,你的家人大家会替你照顾好的,他们自然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