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红豆杉
永远的红豆杉(小说)
一
火车穿过一条深深的隧道,不经意间,在一声长长的笛鸣声中,放慢了脚步,然后“哐当—哐当—”几声,就停靠在半山的一个平台上。
这是一个山区小站,然而在这里下车的人还真不少,有三四百号人,林怡下了火车,才知道这里是真正的山区,山连着山,山靠着山,山叠着山,除了山还是山。林怡随着人群走向出站口,环顾四周,没有一个熟人,心里感到有点荒凉。他想,原来去我们公司联系种植红豆杉的那个虎头虎脑的虎子,会不会是个骗子?今天会不会有人来接车?接车的会是虎子吗?心里凝结着一个个疑问。
他拨通了虎子留下的手机号,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位女的,声音很甜。他问她是谁,她说是虎子的老婆,过一会就来接,让他就在车站广场等着,十分钟就到。
果真,十分钟的样子,有一个女子摩托车队,都骑着纯一色的木兰,车子刚停稳,就朝我这边走过来,林怡想,怎么会是一群年轻的女子来接她呢。心里感到很茫。
这时,一位很年轻的少妇走在前面,其他几位就跟在后面,他知道走在面前的一定是虎子的老婆。
“你就是林师傅吗?”
“是的,我叫林怡。是秦康公司红豆杉种植科研员。”
“欢迎你的到来。我是虎子的老婆洪杉杉,今后就我们几位娘子军给你当徒弟,你看行吗?”
“衫杉姐好。虎子呢?”林师傅愣了一下,问。
“上次他去联系你来我们这帮我们种植红豆杉,就去南方了。”
“去做什么了?”
“他在南方搞建筑,包工程,我们这里的男人都这样在外面闯,家里就只剩下我们这些娘子军了。”
“哦,是这样。”
“不说了,来我带你走,完了再说这些。”
洪杉杉骑上她的红木兰,林怡就挨着坐在后面,走了有是多分钟的路,很快就到了,一个制厂的广场前停下,绕过广场,前行不到一百米,在一条小河的对面,有一条徽派建筑的街,楼层不高,一律三层,很是气派,远比其他山区农村要超前许多,与这个现代化的制药厂隔河相望,一点也不逊色,在某种意义上,还给这个企业增添了些许色彩。
林师傅的住处就安排在洪杉衫小洋楼的三楼。
杉杉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为林师傅接风,几个好姐妹都参加了陪同林师傅的晚宴,大家在一种欢乐的气氛中,完成了与林怡的第一次就餐,这让林师傅真正感受到了山里人的热情与厚道。
吃过晚饭,林师傅独自一个人到村头转悠,这条街顺河堤而建,清澈的河水顺流而下,给这个有些现代化气氛的新农村增添了些许灵气。晚霞绕过楼顶照在清澈的河面上,泛出一道道白白的霞光,反射在小洋楼的墙壁上,顷刻间古朴的建筑堂壁生辉,这时有三五成群的少妇走在街面上,给这小村增添了又一道风景。
美妙的晚景还没看够,小洋楼上却传来了山歌声。山歌声就像那串串亮珠珠在河面上滚动着。
哎 小河涨水大河满
情哥却在沿河转
眼珠就往河里瞅
靓妹就在水里面
……
林师傅听
中科UM-D到歌声,低头往水里一看,果真有美女的投影落在了水面上,美女的身影在波光中闪动,美极了。可惜自己怎么就这样苯,对不出一首歌来,很是尴尬,一种被戏弄的感觉陡然而生,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歌声已融进了晚霞,晚霞披在那宽宽的肩上;歌声落进了河水里,河水带着歌声已悄悄流向远方。只有林师傅还愣着,林师傅的心里好像有一只温暖的手在轻轻的挠,有一种说不出的痒痒的滋味。“好的地方。”他心里暗暗的想。
“林师傅,你在想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杉杉站在了林师傅的身后。
“你们这里的人都爱唱山歌吗?”
“是啊,爱唱。青年人唱,中年人唱,老年人唱,就连十几岁的小孩也会唱。现在生活好了,人们更爱唱,那个人出门不唱几句呢?”
“你会唱吗?”
“会呀。怎么能不回呢?只要是嫁到这个月亮湾村村的姑娘,那个不会呢。你会不?”
林师傅摇摇头,被问得满脸红晕,不好意思。
“杉杉,你能唱几句听听吗?”
杉杉清清嗓子,眉头翘了翘,脸腮鼓了鼓。
秦岭山脉深又深
长满树木生蔓藤
藤挽树木树挽藤
妹出问题把哥问
不知哪个藤缠树
还是哪个树缠藤
这自然是姑娘们唱的,那小伙子们定会对唱回应一首:
白癜风最好的医院在哪妹妹问题出的神
哥哥不苯还精灵
哥唱一首回妹妹
不知是否合妹心
世上只有藤缠树
山间那有树缠藤
杉杉唱完歌子,眼睛盯着林师傅,把林师傅盯得一脸的不自在。
“不好意思,我不会,要会唱的话,一定要对几句的。”
“不会,我们不会怪你,我们这里男人在的时候,经常会男女各一派,各出一个代表,来对歌,歌少的人是不敢挑战的,谁唱输了,就会被撞油的或晒龙身的。”
“那是怎么回事?”林师傅不解地问。
“撞油,就是几个人抬着你撞树桩,晒龙身吗,就是扒你的裤头。”说完一阵笑。
“走,我们回家休息吧,长途跋涉很累了。”
杉杉在前面走,林师傅跟在后面,看着这位年轻的少妇,心里一片谜团。
二
秦岭深处的三月,已是满园春色了。
春风飞过大地,大地变成一幅清新的图画:被人们收割过的草木茬上,又倔强地冒出了新芽。不用人工栽培,它们就在春风的吹拂下生长起来。大地变绿了,衬托着红的、白的、黄的、紫的……五颜六色的野花,把月亮湾的山野装点得一派生机。
月亮湾这个只有女人们死守着的山村,依然生气勃勃。早被这些女人们翻过的土地,泥土就像用筛子筛过的一样,又被拢成一畦一畦的,像月亮湾的婆姨巧手纳制地布鞋底,横成行,竖称格。
其实她们是早有准备的,去年早些时候,已经按照秦康公司寄来的资料,收购了种子,对种子进行了破损种皮和变温处理,就是不放心,又让虎子去请师傅。
一群红衣女子并排着立在地旁听林师傅讲怎么育苗。
林师傅说,你们所瞅的项目,算是找对了,红豆杉是一种药用价值非常高的木本药材,同时还是一种非常好的观赏树木,的确是一种摇钱树,可是这个树种却是极为娇贵,弄不好就会失败,你们得象关护从肚皮里冒出的孩子一样伺候它。育苗要建荫棚,得条播、腹膜,出苗后要遮荫,幼苗怕日晒,荫棚的透光率15%-20%,并要勤除草,15-20天浇1次淡尿素水或清粪水提苗,1年后可露地移栽。
林师傅仔细的讲,女人们认真地听,听着听着,心里犯着嘀咕,怎么就这么难呢?
其实,这些难都是那些女们们自己找的。
月亮湾这地方,自古以来地少,吃月亮河的水,赚五湖四海的钱。这里的男人都是吃江湖饭的,男人们长到十八岁,就会跟着大人们一块出远门,上西北,下江南,走东窜西,挣回大把的票子,娶老婆,丢在家里,养得白胖白胖的。
前些年,这里的女人们,就没有做力气活的,男人们走了,女人们就坐下。没事的时候,就会生出些话题来,谁家女儿不水灵,谁个女人的脸儿不鲜嫩,谁个的奶子挺不起,谁个的大腿不白嫩,时不时也会弄出点是是非非,泛起点小波澜。
现如今,改革开放了,人们挣钱的门路更广了,挣大钱的出远门,有的就是不出远门,在县城附近也能赚到养家糊口的票子,女人们压根就更不必这份心。女人们的胸脯是港湾,少则十天半月,多在三月半载,男人们也会像馋猫,口袋里装些票子,乖巧地送回家,求得女人们的温驯,这种时候女人们,就会心安理得的设着法子看怎么花掉老公挣回来的票子。
月亮湾的女人们,过着一种悠闲自在的日子。
两年前,这里嫁来了个红杉杉,蜜月刚过完,丈夫虎子就要出门了,这杉妹妹却在家呆不住,闹着要跟着男人一块走,可这里从来还没这个惯俗。男人说不能打破了这个风俗。杉杉说,看你把你美的,还以为谁舍不得谁,我是嫌没事急的慌,只要你找个事做做,我哪里也不去。虎子是这里远近有名的有钱人,不说养一个老婆,就是养上十个老婆也没问题,还要求什么人,给老婆找什么事干呢。虎子愣着不说什么,其实他的心
点状白癜风会自逾吗理,杉杉一眼就能看得出,就没为难丈夫,让男人高兴的走了。
虎子走的时候,悄悄凑在杉杉的耳边说,我会想你的,过段时间就回来看你。
“看把你美的,世上的男人多的是,看你死去一年半载我还想你不。”杉杉就像个撒娇的孩子,一双娇嫩的手拍打着虎子的脊背……
虎子走了,她心里一直在想,还是自己想办法,弄点事情做做,不管挣钱不,只要心里落个踏实就行。
杉杉看电视,也爱看报,先是看到了,在本县的一个乡镇发现了一个千亩的天然野生红豆杉,同时也知道了它的价值。后来又看报,知道了这红豆杉还能人工种植。杉杉突然心里一亮,心想,天然红豆杉如果要利用的话,总有一天会枯竭的,于是,她冒出个想法,开办一个人工繁殖红豆杉基地。
杉杉和村里的几个姐们儿商议用入股的方式,投劳投递,地不够就把邻村的那几百名地租过来,一定要与男人们比一比,姐妹们一合计就闹腾开了。
杉杉从网上了解到,秦康植物研究所下设的秦康公司,有种植红豆杉的技术,刚好虎子就在那里做工程,林师傅就是虎子给联系的。
林师傅讲得很认真,杉杉入了。
“杉杉,看你那劲儿,是不要钻人家林师傅肚里去呀?”
杉杉定定地瞅着林师傅,不回答。
“能懂么?”林师傅见杉杉愣愣的立着,被初晨的霞光一染,就像一株刚刚开放的红芍,微风吹过,那凸起胸脯一晃一晃的,好诱人的,也愣住了。
姐妹们不专心听林师傅说什么,那贼眼却滴溜溜在林师傅和杉杉的身上直打转。
“哎,还想不想虎子?”
杉杉还是没听见似的。
“山中有清泉,那还用得上矿泉水呀。”伙计们的声在转弯弯。
杉杉抬头,见同伴们在对她做鬼脸,便冒出一句“剁脑壳的,要烂舌头呀,看我不揍死你们才怪。”
杉杉撵那女人,一扑过去,那女人往林师傅背后一让,杉杉正着碰在林师傅的怀里,杉杉一拧身,却被拌了一下,两人却倒在了一起,正好林师傅整个身子压在了杉杉的身上。
伙伴们拍起巴掌,笑做一团,两张脸却丑得渗血。
整个一上午,林师傅没敢朝杉杉看,心里却一直在骚热,杉杉的胸脯好软好软哦,那身上香喷喷的味道好好闻哟。
三
林师傅来月亮湾村有一个多月了,与这帮姐妹们相处得非常融洽,一起劳动,一块说笑,已经融入了这个集体。
林师傅住在杉杉的家里,也很是勤快,帮着做这做那,也很是招杉杉婆婆的喜爱。
林师傅很感动,就诚心诚意的教他们。
林师傅是耐心地教她们种植红豆杉,姐妹们也是三天两连头的叫林师傅吃顿饭,在杉杉家,婆婆还经常给林师傅洗衣服,也把他当自己人。
“林师傅,来我们月亮村这么长时间,习惯么?”
婆婆背着小孙子串门去了,两人坐在玻璃茶几旁吃饭,杉杉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安师傅的碗里。林师傅不敢正面看面前那张红扑扑的脸蛋儿,低声说:“习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