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女孩,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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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北城稚柚。
时间:
2017-7-25 00:28
标题:
女孩,不哭
记得,她最喜欢的歌是伊能静的《红颜美人多薄命》、、、
女孩,不哭
简陋的闹市餐馆,简单的小菜,一捆啤酒,一盒一枝笔。
这是我与兰相隔十年后见面的情形。
这十年我一直活在谎言中,一场善意的诺言,给我爸风风光光地送了终。兰点燃一根烟,优雅熟练地喷云吐雾。我端起不断上升二氧化碳的酒杯,小口小口地轻呷,听着兰如祥林嫂般絮叨着话语。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看我,有我这种同学,很丢人吧?兰问。
我摇摇头,问:真的别无选择吗?
兰颤抖着手狠吸了几口烟:没法回头。
你还记得峰吗?萍笑着问。我茫然。
不知怎么了,这么多年我时常想起他,如果当时铁了心跟他,现在也很幸福吧。
听兰一说,脑海中模糊地浮起一个高瘦黝黑的男孩。是的,我与兰口中的峰仅有一面之缘,十几年前的事了吧。两人谈到恋爱谈到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兰的母亲坚反对,以死相逼,兰才和峰分了手。
你母亲总是这样,儿女的事何必呢?我又为自己倒满了酒,说道。想起兰那神经质的母亲,心中着实不痛快。
人的命,天注定,她也是为我好,不想我嫁的太远,不想嫁个石子厂的工人受苦。兰苦笑一声,拿起搭在身边椅子上的粉红外套穿上,看来只穿吊带衫的她也经不起十月的秋风了。
你姐受苦了吗?你总是逆来顺受,真有你姐的勇气,也不至于、、、看着兰变黯淡的目光,我突地止住了嘴。当年兰的姐姐交往的男朋友也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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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母亲的反对,直到生米做成了熟饭,兰的姐姐挺着大肚子回家,兰的母亲这才不得不哭天抢地地把兰的姐姐嫁给了同村的林。那段时间,好搬弄是非的兰的母亲很少出家门,村中一时少了鸡飞狗跳的声音。
兰掐灭了烟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点起一根烟。
我到现在还讨厌青岛。这是命吧,我妈一直不同意我走太远,偏偏那次我说要和朋友去青岛打工她同意了。我和我原来的同事丽在青岛一家小餐馆做服务员。兰说到这,自嘲地冷笑了一下:像我这样初中没毕业的人也只能做服务员了。
这不是你的错。我说,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虚虚的,兰曾说过我是村里同龄中最幸福的一个,父母爱,老师宠,从来都是无忧无虑。可她,母亲多命,连农活都不能干多少,下面又有两个弟弟。一家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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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靠她的父母糊口,偏在初二那年,她父亲因盗窃邻村的黄牛坐了牢,兰不得不辍学回家,也从那时起,她打工挣来的钱成了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
兰没有注意我说的话。继续说:在那家餐馆,我认识了常来吃饭的强,谈不上是爱,大概一个人在外乡太孤独,我跟强谈起了恋爱,不久后同居了。
听到这,我干咳了两声,那年兰应该才十九岁吧。
他对我很好,虽说他没什么钱,可特浪漫,有空就带我到海边看海。还说过两年就结婚。其实我们那时跟结婚没什么两样,在外面租了房子,每天上班下班,做饭。女人都是犯贱,跟了一个男人就死心踏地。我那时什么都没想,不想凭我和强这样怎么在青岛这样的城市结婚,只想只要两个人感情好,有什么没什么无所谓。
半年后我怀孕了。兰说到这声音发抖:我有些慌,问他该怎么办?他让我去做手术,可我不敢,我是第一次啊,一走到医院门口就浑身打颤。所以一直拖着没去做。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发现屋里乱七八糟,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还有辛苦攒了一年的三千块钱的存折。我以为遭了贼,急忙给强打电话,却关机了。
我沉默了,只有不停地喝酒去压制胸腔不断上涌的愤怒。
我问强那些朋友,他们强回老家结婚去了。兰说。
你没去找他?我问
找什么?!找也没用,为他这种人,不值!兰不屑地说。
我还是去做了手术,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兰还要往下说,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她吐了个优美的烟圈,仰头看着天花板:做完手术,医生跟我说以后我生不了孩子了。
我忍不住抽出一支烟,兰笑着给我点着了烟:你也抽烟吗?我笑笑:偶而,心烦的时候。
我们两人不顾周围食客投来的那种鄙视的目光,在青烟渺渺中,兰继续讲她与我分别十年的经历。
我养了一个月,仿佛地狱走了一回,身体虚的要命,也弹尽粮绝了。和我一起来青岛的丽给我打电话说她现在在胶南的一家宾馆做服务员,月薪一千包吃住。我一听就去了。
那家宾馆远没有想象的好,在城郊,就是那种破烂的家庭旅馆。
到这里住的大多是跑长途的司机,只是暂时歇一歇很少在旅馆过夜,所以工作倒也轻松。老板是个风韵尤存的中年妇女,我们叫她贾姐。记得她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她很仔细地打量了我,说:小妹,不错,好好干,保你有钱赚。
我当时并不懂她的意思。直到一个白天,我看见丽与一个外来的司机进了房间,发出那种声音,再联想丽总是大手大脚的花钱,整天浓妆艳抹,才知道丽并不是做服务员,而是做了小姐。
哎!我轻叹一声:这小姐一称在古代只有大家闺秀才配称,没想到到了今天倒想了的代名词了。
?兰听我说冷哼了一声:这还是好听的,那些自以为正了八经的人叫!
丽后来也劝我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趁着年轻漂亮多挣点钱,有钱是硬道理。自古都是笑贫不笑娼,再说你也生不了孩子了,哪个男人会跟你结婚。丽的这句话揭了我的伤疤,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还叫女人吗?!可是我还是没有答应,过了一个月,贾姐见我软硬不吃,开始冷言冷语,扣了我一个月的工资。
不是有句话说“点背不能赖社会”吗?这都是命!兰抓起一瓶新开的啤酒咕咚咕咚喝下半瓶,用两手搓着涨红的脸,流着泪说:我妈来了电话,我爸出狱了。因为在狱里得了肺病才被提前释放。我爸要治病,我大弟又上高中、、、、我已经三个月没给家里寄钱了。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吧,和强的事我没和家里人说。你知道我妈那人,神鬼得要命,有钱就往那个狗娘养的王大仙家送,谁说也不听。又加上我爸和大弟的事,我真不知道这几个月家里是怎么过的。
就在那天晚上,我完了。被一个老男人折腾了半宿,临走他给了我五百块钱。萍强止住眼泪,打开随身带的化妆镜整理了一下哭花了的浓妆。
我发现去了脂粉掩饰的兰的脸,早已有了同龄人所没有的深深皱纹。我仰头干了杯中酒,将杯子重掷在桌上,醉熏熏地喊道:真他妈的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父母怎么办?再不好是他们生了我。兰酸楚地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金钱的诱惑像吸一样上了瘾,在金钱面前,分不清什么老的丑的,人的肉体在金钱面前比猪肉还廉价。
从那以后,我每月给家里寄三千块钱,去给父亲治病,大弟上学,母亲供神仙。我跟我妈说我在化妆品业务,业绩好提成高。母亲也没多疑,还让二弟来青岛让我给他找工作。
二弟来了,也终于知道了我所谓的高薪的工作。我劝了他好久,他终于答应为我隐瞒。我在附近给他找了个厨师的工作,和我在的宾馆很近,却各安其事。
我觉得我这人是没灵魂了。这辈子只是个赚钱的机器,用肉体换来的钱去尽我的孝。前年过年回家,母亲逢人就夸我有出息,村里人看我一身时髦的打扮,也真的以为我出息了。
听到这,我苦笑一声:村里人都知道兰在做什么工作,早在兰去青岛回来的第一年,村里人风传兰做了小姐。当时我还在外地上学,不常回家,还是后来放假回家向同是同学的云打听兰的去向才知道的。只是当时我不肯相信老实本分的兰真的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工作罢了。这也是我来邹市见兰一面的原因吧,我想。
拼了几年,我还是个穷光蛋,丽早攒下钱回老家自己开服务店去了,听说还交了男朋友。我呢,一无所有。倒是去年有个司机对我动了真感情,我在这圈里混了几年,这种人尽可夫的日子我真过够了,真想从良跟他好好过日子。萍说。
这不是很好吗?我说:你也不该轻贱自己,时代不同了,现在也没人在乎那么多。
嘁!兰冷笑一声:都跟你那思想的我这样的人就好过了。他家人死活不同意,嫌我丢了他家的脸。他老婆也死活不和他离婚。我就像他老婆说的那样贱,非去当个第三者。我想放手吧,我这样的女人也他妈的不配拥有爱情了。我就带着我弟到了邹市。
兰笑着唱起了她初中时最爱唱的歌:人都说红颜美人那个多薄命,这样一生有谁会愿意、、、、
兰又喝下酒,连带落在酒杯里的烟灰,手指里夹着烟向我比划着:我爸今春死了,肺癌,没救。我大弟高考落榜了,他压根就没正经学,拿着钱去装款,追女孩子。你说我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啊?!
兰疯了般哭叫着。我拿起最后一瓶酒,为萍点上最后一根烟。
第二天,我返程,兰在我的劝说下踏上了归途。
后来,听云说,兰现在过得很快乐。每天笑脸盈盈地念叨着林的名字,不再是以前那个爱哭的兰。
兰现在在离我母校不远的地方。
记得有一次兰去找我,看见学校马路上三三两两倒着走的人。惊讶地问我他们怎么了?我笑着说:他们是精神病,我们学校东边就是市精神病院。
兰也笑着说,他们活着挺简单,没准哪天我也和他们一样。
十年前的戏言,今日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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