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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变驴记 [打印本页]

作者: @为你遮阴 时间: 2017-7-25 23:30 标题: 变驴记

变驴记

一天早上赵某醒来。他先是感到后臀有个硬硬的东西顶着他。他依照惯例，翻身，在地板上用力吐了口痰。骂了句傻比。开始大声唱风糜一时的歌声。这时他感觉后面那个硬东西开始摆动。他伸手向后摸了摸，发现那个东西竟然长在了屁股上。那个东西有半米来长。勉强能绕过身体来看到。他发现那是一条毛绒绒的尾巴。毛质坚硬而粗糙，毫无光泽。灰色之中偶然夹杂着几根又白又黄。他初步判断：这是一条驴尾巴。
他不敢声张。他找了条绳子把那个不安分的尾巴绑在在腿上。披上他最中意的李宁牌运动衣，找了条宽大的裤子套上。
他像往常一样大声骂着傻比出了门。他不住的骂着傻比。除了他自己别人不知道他骂的到底是谁。他走路的时候两腿成罗圈状，身体也晃个不停。他觉着这样会很酷。
这次他没有急于逛时装店。尽管他通过某个不地道的途径意外获得了点小钱。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那条尾巴除掉。因为他觉得那个东西不是属于他的。
他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厕所。当他确定没人注北京有没有专治白癜风的医院意到他时飞快钻了进去。那个厕所里全是附近一些民工和野猫烂狗的排泄物。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他拣了两块砖头搭了个落脚之地，迫不及待的脱下裤子，解开那条绳子。尾巴获得了解放欢快摇摆。他感到自己的腰也被迫随着开始摇晃。必须除掉它，他想。
他想抓住它。但费了好大的劲。总是刚刚抓住，尾巴用力一甩又逃掉。而且向他的屁股上狠狠抽去，算作报复。他感到屁股一阵灼烧的疼痛。
傻比。他又骂道。这次可以推断他是在骂自己的尾巴。
他终于用尽力气抓住了它。他想把它从屁股上拽下来。至少要拽断一截。可是，只要一用力，尾骨就尖锐的疼痛。
傻比，看来长牢了。他说。
他把尾巴绑在一条腿上。穿上裤子。
他决定先不去医院。他还不想过早闹出丑闻。
实在没办法了，他想，这未常不是一件好事，我可以进马戏团表演，可能的话我可以到人民大会堂给领导表演。看到一定很惊奇。
他天生是个乐天派。于是，他又开始逛时装店。这次，他费尽口舌，说服服务员二折卖给了他一双腰很高的靴子似的鞋。他觉得足够个性了。
所以，当晚上他得意的满载而回的时候，他开心的笑了。尾巴被绑在腿上不住的反抗。赵某为了镇压它累的满头大汗。最后他决定把它释放开。晚上看偶像剧的时候他把寝室的灯熄灭。谁想开灯他就大声骂：傻比。除了他别人对这两个字是很敏感的。所以那一晚上寝室都是黑的。只有电脑屏幽幽的光。于是，他把尾巴解开了。尾巴开始欢快的摆动，他拿被子捂在身后以一种张牙舞爪的姿势看偶像剧。声音放的很大，但他不满足，只要别人的声音传如他耳朵他就说那两个字：傻比。
我说过，他是个乐天派。所以，马上，他就进入了电视剧角色。他有时候拍腿大笑，有时候大声评论，他评论的时候只用两个词：傻比，我靠。
忽然，他猛的意识到，那条尾巴不动了。难道它被捂的窒息死了？他想到。肯定是。他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智商。
他一阵狂喜。但是，马上，他发觉那条尾巴又欢快的摆动起来。他的心一凉，那条尾巴却又不动了。怎么回事？
他试着发出一个信号。那条尾巴动了起来。
左。他想。尾巴摆向左边。
右。他想。尾巴摆向右边。
原来他能控制尾巴了。
我要好好训练它。我要让它跳舞，我要让它卷起卫生纸来为我擦屁股，让它学会拿筷子。
这一晚上，他连最爱看的偶像剧都没心情看，当然也错过了快乐男生。他头脑里想的全是会跳舞会擦屁股会拿筷子的尾巴。他兴奋极了。以致于差点失了眠。但他还是在十一点前准时的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他从一个浑身燥热的梦中醒来。他发现被子全湿透了。马上他闻到一股浓烈的腥骚味。这股腥骚味同他以前身上的不同。他身上的酸味重于骚味。这股味道正好相反。
接下来他聪明的找到了气味的来源：他发现自己身上张满了驴毛。其中脖子后面最长，篷蓬耸耸的如夏草。其它地方基本如头发一般。驴毛表层全是黄澄澄的水渍和各种小虫子。他立刻感到了痒。他吃力的翻开一层层毛小心抓起来。
这天早上别人都睡了个好觉。他们都奇怪为何没听见他大声骂傻比。正如你所料，他终于不敢起床了。可是初秋的天气一身驴毛加上一条被子实在太热了。但他第一次没有咒骂天气。他惯性使然对一个正在洗衣服的人骂到：傻比，你会搓衣服吗？你要慢慢的按顺序。像这样，像这样。他比划着。
他的惯性是：不会放弃任何机会显露他的博学多才和他的热心。同时，他们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诸如洗衣服掏鼻涕拿梳子的姿势吃馒头分几口等常识。
最后，寝室终于剩下他自己了。那是一个周日。他本打算花一天时间看完转角遇到爱的。计划要改变了。他反锁上门跳下床。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他发现毛皮结实而厚重。他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立刻放弃了把它们拔下来的念头。
他是很聪明的。他套上一条灰色内裤就出了门。他要到市中心医院。路上碰认识的人他就抖动着驴毛冲他们喊：我刚买的貂皮全件套。高仿真，连尾巴都有。
不过内行的人一眼就看出：他这次上当了，那肯定不是貂皮全件套，那是驴皮全件套。他的内裤后面有个洞，尾巴就从洞里伸出来，趾高气昂的翘着。他坐在公交车上四周全是惊异的目光，他从他们眼中看到的是羡慕，他甚至看到有个上小学的小女孩好奇的睁大眼睛摸了摸他的尾巴。于是，他兴奋极了，他为这一身驴毛尤其这条尾巴感到骄傲。所以，下一站他就下了车。他觉定没必要医院了，他一生追求个性。而且，他目光深远的想到，我冬天甚至是不是可以不用买羽绒服了？
他在路边歇下，他太累了，昨晚那个烦躁的梦弄的他身心疲惫。他还没吃饭。照惯例他会在路边小摊上吃两个驴肉火烧，他要叮嘱这两个火烧一定要肉多，他还会威胁店主如果肉不够多他会不给钱，然后他才会吧叽着嘴很快吃完。但是今天，他刚把火烧放到嘴边，一股恶心感就涌了上来。他再次试着吃下，但失败了。但他能感到肚子很饿。他突然想吃水果，这种情况在以前是没有的，按惯性，白癜风能否治愈他只吃绝对划算的东西，这些东西包括大盘素炒饼大碗带香菜的拉面还有奢侈品驴肉火烧当然他吃的最多的是免费汤。他从来觉得只要衣服个性品味就高。他觉得他已经有了世上最个性的衣服。这点我相信各位读者都同意吧。
但他破了例，他吃了很多水果，不知不觉中他竟连香蕉皮都吞了下去，而且他觉得，味道鲜美无比。这让他多少震惊了一下，但他马上想到了，以后到吃饭的时候我就到水果摊了，那里果皮很多。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没有遮掩什么，当他回到寝室，他们都清楚他今天又逛时装店了，而且收获不菲，从那条逼真的尾巴就能看出。
但那天晚上他没有睡着，因为他发现即使关着灯他也能看清楚房间的一切，包括角落里那只小鄣螂。等他费了好大劲睡着后马上他又醒了，那是六点半，比惯例早了两小时。这次另他吃惊的是他发现他的脚趾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僵硬的角质物，而且体积明显减小了，大约为原来脚的三分之一。
这次他请假的理由是脚疼。这是他第一次不撒谎的假条。其实以前他也只不过把咳嗽写成高烧把瞌睡写成头疼而已。他这次真的走不了路了，挣扎着站起来都会疼的倒下，在他们上课走后，他不得不用双手辅助走路。他通过初中的物理知识懂得：这是脚下压强变大了。
马上他发现，他的毛绒绒的手也开始褪化，那是一个恐怖的过程。指甲先是一片片掉落下来，手指如同模具里的塑料一样开始溶化，起了几个硕大的肉泡后，它们开始以一种新形态重新塑造，十指不再分明，手掌变小变硬，手背反转过来包住整个新生物，慢慢演变为一层坚硬的角质。
五分钟后，他认为那个东西不能再叫手了，应该叫蹄子。他气愤的抬起双蹄踩向椅子，椅子马上碎了。这种力度令他多少得到了点欣慰，他欢快的在地板上爬来爬去。他不认为他现在已成了驴，他觉得他是驴身人面，他还博学的懂得：埃及有个狮身人面举世闻名。所以，他的尾巴又骄傲的翘起来。我们可以看到，他有一个不同凡驴的尾巴，它在某些时候会翘起来。这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此半人半驴很乐观。二，做驴也要作个个性驴。为了更好的固定脚和鞋子，他找到了一双很长的靴子，他把脚塞进去，用绳子把腿和靴子捆牢。他还带了一幅黑色手套。就这样，他穿着一条灰色内裤，托着一条听话的尾巴，脖子上挎着一个手机，笨拙的出门了。
他想先找点吃的，然后就给人民大会堂打电话，他想知道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是否需要一些有趣的把戏助乐，比如，会唱歌的驴。
但是，他发现他最近变得馋了，甚至一闻到驴肉火烧就恶心。他想把路边的半个苹果检起来吃掉，可是他发现他的双手已不具备拿捏东西的能力了。他实在太饿了，最近他的食量可增加了不少。他看看四周没人就飞快的爬下用嘴刁起来吃掉了。
他发现爬在地上走路实在太舒服了，真不想站起来，于是，他聪明的想到，如果我低下头他们看不见我的脸一定把我当成一头驴，这样还用的着维护尊严吗？于是他低下头爬到水果摊附近猛烈的吃起来，有时不小心连草叶吃下去，他竟然发现那是甜的。就在他吃的很兴奋的时候，有个小孩用石块朝他丢来。他愤怒的抬起头，露出一张人面，瞪着一双硕大的眼睛。
小孩吓哭了，吓倒了。
他的爸爸看见了，以为一头野驴把儿子踢白癜风诊疗康复倒了，抄起一根木棍朝他匝来。他顾不上吃了，尽管还有一大片青草没吃净。他撒腿就跑，他第一次发现他跑的真快，前面有个一米多高的栅栏，他一越而过，回头看看那人还在百米之外追赶。他觉得太神奇了。
他有了一个新主义，不给人民大会堂打电话了，直接打给奥委会。他觉得以他的速度明年超过刘翔不在话下了。我想咱们应该把他换做它了吧。它在一跃之后，把靴子手套全甩掉了，它骄傲的回眸一笑，百米之外的追赶者吓呆了，他看到的是一张朔大无比的驴唇马嘴，而上面则是一个人的鼻子，再上面是驴或牛的眼睛，侧面还是人耳朵，他凭着几十年的风雨经历也认不出如此怪物。好像也不是传说中的四不像。如果能抓到它，说不定能发大财，这可是国宝，大熊猫算什么？
他觉得后面的追赶者发了疯开始追他，他呵呵一笑，就凭你？他把尾巴一翘，稍一用力，就猛的窜了出去，把那个不自量力的人甩了个没影。他拐了个弯来到教学区，他听见门卫冲他喊了句什么，没听清楚，他把尾巴一翘就跑远了。
他想大便，他想起没带卫生纸。但经过一阵奔波他实在憋不住了，他来到墙角，尾巴一翘，几颗又黑又硬的东西就从他肚子里出来了，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停下来，他闻了闻，真臭。他没介意，用尾巴蹭了蹭屁股，干净了，他想，以后就用它擦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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