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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爱与背叛 [打印本页]

作者: @为你遮阴    时间: 2017-7-31 19:35     标题: 爱与背叛

爱与背叛
      
   
    对不爱我们的人,不能付出。一旦付出,就罪孽深重。
   
      
    梧桐落花如雨的日子里是应该有故事发生的。
      
    在长安城里尤像一头孤独的鬼魂穿梭于大街小巷,他要找到石。在没有找到石之前,他不会死去。甚至,在没有找到石之前他也不会活着。他要超越自己的生命,他知道否则他不可能找到石。在寻找石的过程中尤一直在打造一把刀,他不仅要他的刀可以削铁如泥,还要这把还未出世的武器可以穿越时空,在过去或者遥远的未来能够嗅到石的独特气味,以刺穿她的心脏。四月的长安城梧桐似锦细雨绵绵,这给尤的寻找带来了诸多麻烦。在他的誓言比金石还硬的日子里,这飘飘零零的花缠缠绵绵的雨使尤感觉到某种不祥的预兆。
    窗户外升起袅袅婷婷美妙的歌声。尤透过半明半暗的窗户,盯着对面墙上一片斑驳的影,窥到了那截车座对面小巧的身段。在1017次列车的快速行进中有一段对尤来说如命定之内的爱情。这爱情太诱人,以至尤无法摆脱它的丝缕。他需要靠近她,否则是不可能有什么机会的。他犹豫了很长时间,他害怕自己的行动会引起对方的警惕。他一点一滴地将自己的身体向她的位置平移。那些迎风而动的毛发安抚于他的臂膀与胸脯,另一侧的则齐刷刷地立了起来,它们害怕自己的行为会使得尤的整个计划都落空,在尤小心翼翼地举动里它们看到了这种莫大的付出如若遭遇不测所受到的打击是无法估量的。它们了解自己的主人,作为毛发它们是善解人意的。
    尤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往那截幽雅的身段上看,但他也在努力地使自己的眼角余光能够覆盖在那截身段上。这是十分悲哀的!原则上没有人希望尤这样,但人们又能怎样呢?另一方面没有人希望尤不这样。尤的行动代表了两种人。同时,尤的行为亦能作为一个人的两面。尤在自我实践的过程中,被自己分离了。尤在他贫瘠的土地里上演着一幕永远无法演完的戏剧。尤要在寻找石的过程中验证某种不可逆转的宿命论的东西。他在努力投入到这种爱情中,而后看看是否必须背叛。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他决定走上自己的爱情之路。北京中科华北白癜风专家团全国学术交流会——唐山站圆满成功!而这是条危险的路,很可能使他无法回到自己已经拟订的起点。爱与背叛,或者不爱。尤在犹豫中无法确立。但他分明是走上了爱的道路,可他会不会背叛,谁都不清楚。他自己希望能够爱,而且能够丢弃一切只为爱而生而死。
      
    一枚粉红色的杏花瓣飘落而下之后,整个春天都在为了新的果实的孕育而努力。回想起这一幕印在孩提时期自己记忆中的景象后,尤再一次的犹豫了。他害怕自己使石的那些花瓣陨落,生长出新的生命。在尤看来那新的生命的诞生即是自己与死神的逐渐靠拢,他害怕那延续出去的新生命会取消自己的独立性。当然,他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消失。如果他的印象能够在别人的记忆中永远贮存,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死亡。他不会耽误这么好的机会让自己的名声有些须变动的。他太害怕消失了。自从他降临到这个世界后他就开始品尝着一无所有的枯涩滋味。在孤儿院度过的童年时期,他唯一不缺的就是孤独。这种情愫一直影响着尤,直到现今。他不希望任何人的接近,因为他知道没有人能够理解他。
    可是,石为何会使他如此固执、如此痴狂呢?
    那天,当他躺在因严冬的寒风而使他得以休息的病床上时,石的手轻轻地抚摩着他的额头。尤惊喜地发现那不是一双柔弱的手,而是充满了力量。他不知道白癜风的营养治疗什么是爱情,可知道在自己的爱情中他不需要柔弱,而是需要力量。因为他有的就只是那双在孤寂中生长出的纤细的女性化的手。虽然他的这双手承受的压力是任何尖兵利器都不足以承受的,但他需要石的那双手。只要那双有力气的手轻轻一挥就可以唤起他所有的勇气。
    但这仅仅是个梦境,甚至连梦境都不是,而只是尤在沿着自己的思绪拼接起的一个自我化了的石。
    可,毕竟尤爱上了石。
      
    在讲述这个故事的过程中,我误解了尤,就如我误解了长安城的梧桐一样。在秋天里,我拣起一片梧桐的叶子当作蒲扇,摇动它以来驱散长安城里闷热的空气。作为长安城的子民,在漂泊了这么多年后,我完全将梧桐遗忘了。我只知道长安城里有一种独特的味道使自己无法忘怀,可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却又无法清晰的表述。
    事实上尤来长安城的初衷并不是要找石,因为那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有石的存在。他不认识石。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他要见菁菁。长期以来他都在回味着菁菁上柔滑的味道,以及那圆滑脖项间鲜红的痣带来的眩晕。在尤的众多情人中只有菁菁使他有一种归属感,他知道这不是爱,而仅仅是一种安全的需要,这种安全感甚至渗透到了他们的性爱过程中。在与别的女人的交合前,尤必须先饮一杯红酒,否则他将无法进行。而与菁菁时,只要看到那颗红痣,他就痴迷的如圣母院里丑陋的敲钟人。只不过尤敲的是一具女人的侗体。但他必须得和其他女人保持联系,而且在她们中有离他而去留下的空缺时,他必须得马上填补这个空缺。在嗅着这众多女人下体的味道的过程中,尤才可以真真正正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自己的被记忆。但这一切真的能够使得他被这些女人记着吗?他不敢肯定,因而他不相信那些女人。而菁菁是理解他的。他知道,菁菁爱他。在过程中她比任何人都认真,而且总是猥猥琐琐。菁菁的举动在尤看来是很下贱的,透过这层下贱的薄纱,尤看出了菁菁害怕失去的心理。
    现在可以断定是梧桐叶子的味道和女人下体的味道使尤回到了长安城。
      
    离开菁菁的决定使得尤看到了自己美丽的前景。
    那一年,尤决定远离女人,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有所成就。
    之前,菁菁违背了他们订立的约定,提出要和尤结婚。这是尤无法接受的。尤宁愿死,也不会受束缚。受束缚和被遗忘是没有任何区别的。虽然他知道菁菁的痛苦是他的痛苦所不可替代的。他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任自己自由支配,因而他不会同意菁菁将孩子生下来。自己的孩子意味着将自己的生命分离,从此以后尤就不可能再特立独行。
    孩子被流产后,菁菁痛哭不止,而尤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那条腿完全地将尤俘获了。在自己眼角余光的轻轻抚摩下,尤将一切都遗忘了。包括菁菁,甚至还有那些欢快而悠闲的和他玩着性游戏的女人们。在害怕被别人遗忘时,尤却把别人遗忘了。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尤感到彻骨的恐惧。
      
    就如春天的狗在夏天里依旧保持着旺盛的性欲一样,尤的旺盛性欲来的同样莫名。性在尤的世界里不可与爱有丝毫联系。所以,他没有爱。尤需要的仅仅是填充自己的孤寂心灵。在性的欢快而悠闲的游戏中,尤成了所有人的王,更是自己的王。他统治着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尤高高在上,可以呼唤一切。而事实上他只是站在了菁菁上的北京白癜风医院一只可怜的爬虫。他是奴隶,掉进了欲望的陷阱里不能自拔。在别的女人那里他根本就没有位置,就像别的女人在他那里一样。
    午夜时分,尤醉醺醺地躺到菁菁的身边。开始,开始折磨。折磨自己,也折磨菁菁。长安城的天气适合夜间行走,但不适合寻找。在落满高大梧桐阴影的街道上尤没有嗅到石的丝毫气味,甚至在酒精的作用下他都无法在模糊的记忆中清晰的捕捉石淡淡飘过的影子。
      
    尤骑着破自行车满长安城寻找石的时候,石却秘密的爱上了一尊佛像。
    隐隐约约地尤打磨的那把刀冲出黑暗的笼罩,由他吐出的一个个烟圈儿里进入他的视线。在想象中,尤使自己端坐于城市的中央,他的刀已经削平一切,四处的空旷里只有石在萧瑟的秋风中孤独的站立着。他要拥抱石,拥抱一尊佛像。那把刀失却了它应有的分量,它不能刺穿任何东西,轻飘飘地化入了缓缓飘过的云彩中。
    尤爱上了石。
    尤莫名其妙的爱上了石。尤认为。
    尤第一次吻菁菁的时候,菁菁陶醉在令自己窒息的喘息中。尤则睁着两只空洞的双眼望着菁菁那些在霓虹的浅照下渐渐凸显而出的雀斑。然后,将她温润的脸深深地没入自己的怀里。尤抬起头,望着幽暗酒吧外闪烁的霓虹,望着微醉的女子裸露的后背,吐了吐舌头。这一动作注定了尤和菁菁的孩子不会有好结果。那天,尤偷偷地将菁菁领到了自己办公室兼卧室的小房子里。拿出半瓶清酒倒入透明的高脚杯里,端起来,一个人独自晃动着酒杯,陷入沉思。目光里完全没有静静地坐在一旁的菁菁。突然,菁菁抢过他的杯一饮而尽。屋子里的空气开始躁热起来。
      
    尤终于决定放弃一切,去寻找石。
    长安城的傍晚微风舞动,梧桐的叶子如新生婴儿舒展的手掌,在八月的天空下放出诱人的暖香。这样的夜太诱人,尤无法不在这样的时刻寻找。寻找石。寻找爱情。或者只是寻找。诱人的事物从来就是这样的没有理由。
    尤放弃了幻想,放弃了性,放弃了作为一个孤独的使者在流浪的路途中看到的忧伤的景象。他变得一无所有。在一无所有后,尤希望窥得见自己灵魂的纯洁。他为了孤独可以忍受一切。他为了性可以不想任何其它事情。同样,他为了寻找石、为了爱石也可以将一切丢弃,包括记忆中的菁菁。他像一个美丽童话里邪恶的黑影在无边的空际中低低地飞行。自己为自己表演,自己对自己述说。当初,尤喜欢和菁菁待在一起。望着菁菁的雀斑,一股温暖之流由胸隔向两腿远远的奔腾而去。他喜欢揭开薄薄的羊毛毯,观看菁菁升腾起暖昧肉感的侗体。他并不专注于她高高挺起的结实而光滑的双乳,而更喜欢菁菁健康的臂膀与修长的双腿上密密生长着的体毛。抚爱那些柔软的体毛可以使他更加深入的融进菁菁的身体,以及自己的心灵。菁菁健康的身体使得尤沉寂心底的欲望之火熊熊燃烧。但这不单单是对菁菁占有的欲望,更是自己信心的建立。
    尤喜欢菁菁,喜欢菁菁的身体。
    尤爱他自己。
      
    故事在不紧不慢地继续着自己的行程,而尤却显得疲惫不堪。
    在长安城里,柏油路代替了石板路,水泥路又替代了柏油路。这种变化使长安城粘稠的鲜红色彩逐步的被洗却。长安城古老的躯壳里流淌着喧嚣而急速更新的新鲜血液。尤是长安城的子民,这是不可否认的。时至今日,我知道我就是尤。作为小说的作者,我就是这小说里的主人。我为了什么要写自己?为了爱?还是为了我自己在不断被遗忘的过去?或者仅仅是为了玩弄自己已经不多的时间。我要如此轻率地了结自己孤寂的一生吗?自暴自弃。那菁菁怎么办呢?我挂念着她。但是我不想承认这一点,因此我要一点一滴地将菁菁令我无法忍受的东西挖掘出来。我要让自己恨她,这样我会好受些。
    可我是尤吗?
    长安城没有风,只有雨和强烈的阳光,以及落花如雨的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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