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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贾科莫·卡萨诺瓦 [打印本页]

作者: 北城稚柚。 时间: 2017-9-11 16:00 标题: 贾科莫·卡萨诺瓦

贾科莫·卡萨诺瓦

　　一
　　，应该是一种隐私行为；天热的时候，喝冷水应该限于成年人和没有肠胃病的人之间；应该听从有经验的前辈，进而选择；买衣服、上学、坐车、聚餐，以及结婚、生子、送礼、买家具、煮饭、坐在北京白癜风医院沙发上或地板上，应该有人在一旁指点；等等。所以贾科莫·卡萨诺瓦还没有出生。
　　按照现有的这个逻辑，那么，在一个小镇上的一所小学里，老师站在一群孩子面前，对她们如今以及今后的生活做了如下阐释：
　　看电影、读报、摘抄新闻、吃苹果、倒垃圾、十点钟睡觉、热爱祖国、使用电器、骑自行车或摩托车、坐公交、刮胡须、理发、学习炒菜、按时作业、看望老人、穿校服、不早恋，等等。
同时，又对他们如今以及今后生活中的错误加以指出：
　　看、不按时上学、不工作、乱花钱、买名牌手机、同时交三个女朋友、说父母坏话、偷钱去旅游、说谎、吸、不满二十岁喝酒、和不认识的人搭讪、玩电子游戏、同性恋、生私生子、随处大小便，以及作为搬运工，每天学习数学；学习唱歌，忘记做功课，等等。
老师表情严肃，将每一条又重复了一遍，并写在身后的黑板上。坐在桌子后面的孩子们，使劲把这些都抄下来，准备带回家给父母看。
　　这个时候，老师扶了扶眼镜，他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显然，他想起了贾科莫·卡萨诺瓦在舞台上，在人群中，以及在肥胖的教皇脚下。
　　“老师，‘规则’怎么写？”
　　戴眼镜的男人，看了看身旁的小男孩，他长得真丑，一脸的麻子，而且鼻子还向上翻，嘴唇很厚。
　　“不会写么？去查字典！”
　　一向平静的老师差点吼起来，他转身走出了教室门口，很庆幸，他没有在孩子们面前失态，尽管他真的很愤怒。愤怒从何而来，他也说不清楚，现在已经没事了，抽一支烟，再回去上课。小男孩回到了座位上，开始从书包里找一本字典，很遗憾，他没有找到。他的双手仍然放在书包里，却仰起头，他想，他的字典是不是忘在了家里，或者又被父亲撕去几页，都不是，小男孩的眼里开始发出一种淡淡的带有迷茫的光。最后，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根本没有字典。
　　突然，一只手抓着一本字典，伸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麻子！刚才老师为什么吼你？”
　　小男孩才低下头，便发现前桌的白头发男孩正盯着他。关于老师为什么吼他，他觉得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问题：老师难道吼过他么？
　　“你听错了，老师什么也没说，他出去了。”
　　“你……还是算了，给你字典。”
　　在北京白癜风医院教室外面，老师抽完了烟，他看到教室对面的一小块“爱心花坛”里，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一根草都没有，那么，肯定只有一个原因：花种都是熟的。难道不是么？这种解释在全学校来说，是最合理的。老师又摸到了香烟，他又想来一根了，为什么不呢？贾科莫·卡萨诺瓦一个人在宴会上闭着嘴，酒杯里面如血的液体让他想起了母亲，但是其他人都在谈论如何治理一个巨型农场。于是，男人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然后将嘴里含着的烟蒂扔到了花坛里，烟蒂立刻陷进了雪被里。
　　二
　　贾科莫·卡萨诺瓦的母亲已经很老了，但贾科莫·卡萨诺瓦还一点也不知道，他总是和一群人在一起，他们当中有占卜学家、炼金术士、数学家、诗人、戏剧大师、演员，甚至还有以为活了五百年的预言学家。他在每一个人面前都宣称自己曾活了五百岁，他曾为大格里高利教皇服务，后来又随马可·波罗去过中国，了解中国、日本的饮食，而且自己会亲自种植水稻。他们在餐桌上讨论和争辩，但往往争辩多一些。关于神学的研究，贾科莫·卡萨诺瓦不置可否，他在认真听那位预言学家的演讲：
　　“我认为基督已经超越了所有的自然科学，他是从救世之母的耳朵里生出来的，哈哈。”
　　炼金术士不满意预言学家的话，他接着讲：“我认为圣·奥古斯汀是一个‘荒谬学家’，他的这种说法，我可以用三点来反驳。第一，玛丽亚是女人，不需要用耳朵来生育；第二，耳道不可能与阴道相连通；第三，基督从圣母耳朵里出生，他会把玛丽亚的耳朵给胀破的。哈哈，在座的各位怎么看？”
　　贾科莫·卡萨诺瓦笑了。
　　他们又讨论了太阳，数学家对大家说：“给我一把银质的尺子和一台纯金的测角器，我能根据他们的角度和元素，量出太阳与我们的距离。”大家一起鼓掌，为数学家的伟大能力喝彩，宴会主人老伯爵爱因斯激动地上去拥抱数学家，并向他致敬，承诺宴会后亲自帮他完成测量工作。
　　贾科莫·卡萨诺瓦又笑了。
　　他们边用餐边讨论，所以，在那个晚上，他们又谈论了奶牛、热动力、灵魂、长生不死、漏斗仪，以及点石成金术。令贾科莫·卡萨诺瓦惊讶的是，他身边的这些来自巴黎的顶尖人才，一会是生物学家，一会又是天文学家，一会又是数学家。他们在伯爵的沙龙宴会上，丝毫不失作为巴黎顶尖人才的光芒。贾科莫·卡萨诺瓦曾向伯爵表明，自己研究过哲学、经济学、文学，还有数学，甚至学习过炼金术、黑魔法，但现在，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这个沙龙里，他什么也不是。这里的每个成员，几乎精通贾科莫·卡萨诺瓦所擅长的每一个领域，最主要的是，伯爵给了他们每人一块印有自己头像的金币，作为对他们的赞赏，但除了卡萨诺瓦。所以，伯爵为沙龙成员修建的公寓，贾科莫·卡萨诺瓦回不去了，他也领不到伯爵每月为成员提供的二十五银币的科研费用了。
　　那么，我们的贾科莫·卡萨诺瓦应该做什么呢？
　　他应该为伯爵制造一个木头机器人，陪伯爵吃饭、跳舞……
　　他应该梳洗好头发，穿好他的风衣，系好他的领带，戴好他的假发，离开巴黎，背向巴士底，驾着马车，去伦敦、去西西里、去斯德哥尔摩、去罗马、去君士坦丁、去图卢兹、去马德里、去中国、去东京，去那里的每一个文化沙龙，他应当还是一个哲学家、诗人、戏剧家、经济学家、文学家、天文学家、数学家、物理学家、炼金术士、黑魔法教师。所以，贾科莫·卡萨诺瓦应该微笑。
　　三
　　老师抽完第二根烟的时候，他回到了教室，他还在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向那个丑陋的男孩吼起来，尽管那真是一个很丑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不能吼起来呢？这些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也完全在意料之中，肯定那一刻所有人都在等待　　男孩又走上了讲台，他的手里抓着一张纸。
　　“老师，那两个字是这样写的。”
　　老师又看到了他，那只狮子鼻立刻让他觉得恶心。于是，他低下头，用脚踩住了桌边的半截粉笔，然后碾成了粉末。
　　“你会抽烟么？”
　　“抽烟？我爸爸会。”
　　“我是说你，比如这样　　“老师，这是粉笔。”
　　“不，他就是一根香烟，从遥远的美洲来。你爸爸应该告诉你了。”
　　男孩拿着粉笔的手开始颤抖，他还不清楚“规则”两个字给他带来的麻烦已经变得相当剧烈，他像坐在飞机上，震动的声音、甲舱，还有还有一支奇怪的粉笔　　“怎么样？香肠好吃么？”
北京中科白癜风　　男孩说不出话来，红色的粉笔在嘴边一抖一抖，像在哭泣。
　　这支从美洲来的香烟像一根红色的香肠，男孩的牙轻轻一咬，香肠便断裂在他的肚子里了。坐在边上的男人，仍在大笑着拍男孩的后脑壳，香肠就一点点被男孩吮吸下去了，味道一定很好，因为男人发现，男孩的眼睛里流出了感激的泪水。那个时候，老师差点哭了，这种奇妙的感动使他全身发冷，他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但依然很冷。他想起了飞毯，还有沙漠，很奇怪地这两样东西塞满了他的脑子，就像他奇怪地给一个男孩咬断手指一样。而《一千零一夜》，这个幼时的故事，此刻却无比清晰，男人像站在云里一样奇妙无比，他的全身被阳光爱抚。他也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一根手指确实被一个丑陋的男孩吞下了肚子，但他却没有感到疼痛，于是他想起了法老和一张毛毡，这种解释近乎完美。
　　男人离开了学校，才发现自己就是贾科莫·卡萨诺瓦。
　　
　　 2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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