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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心绪
南巷清风
论坛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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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10 03:06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QQ
心绪

心绪
   
      
   
      
    杨守云的家在城市西门的边上,隔着一条路便是田垅 . 这样,工厂里的同事说到他家去玩耍就要说去郊区看田看村庄看景致。可是,城市渐渐建设发展,就顺着路边的田垅上修起了楼房,于是,这条路成了一条长长的街道在房屋群里蜿蜒逶迤 . 后来,由于这些楼房屋宇大都是工矿企业与机关事业的宿舍,有的单位先就在楼房面街的边上修了围墙。一人做事,二人效仿, 一个单位是一群人体的总和 , 别人怎样想怎样做,自然自己的心上就有感应。很快,这条街的两边耸起了长长的围墙,使得这条街变成了一条巷子 , 一条两边是高高围墙的又长又深又静僻的巷子 . 当地居住的人们给这条巷子取了一个非常形象的雅号,叫做扁担巷 . 只是这条巷子在这个城市里知道的人不多,如果不晓得情形的人一脚走了进去,便会看见两边七形八状高墙下窄窄的巷路冷清得人心怵, 有一种走过去就象陷进去的感觉,多少胆子小的人没有走几步路都前望望后望望地撒腿退出来,还脸色都变了的喘气。就是胆子大点的人去走过,也是紧张得听得见心跳的声音和脚在地上挪过的声音,有的还要哼些歌调显胆色。走过了如果是问他怕不怕,他会说不吓 . 其实,这条巷子天天都是人来人去,只是陌生人第一次面对时真的有这样的情形和感觉。多少年又多少年过去,这巷子里倒也太平无事, 不过,也有些这样说那样说的传闻,好在眼没见着, 也是流言蜚语些了。
    杨守云的家在这条巷子的弯弯上。本来,他的家还要靠近些巷口的,只是那里单位修房 , 便请他挪一下窝, 没办法,一个人对着一群人只得让步,只得一间房换一间房搬过去,一石家庄治疗白癜风的医院点儿赔偿都没有。这条巷子有点特色,两头巷口都是墙高巷窄, 到了弯弯处便开始宽起来,有了散散落落几十家住户,其间杂夹些田地,巷路边也有了一条水沟 . 四季长流水。虽然两头流没进了高墙里去,因有田地种着庄稼,便有傍支沟渠流水灌溉,其实,小沟里的流水是从田地那头流淌来的。这里的土地肥沃,这里居住的人家便在屋前房后种了树木种了花草,春天来的时候,老树新枝绽放绿芽, 衬着田地里青青秧苗,让人觉着气清舒宜, 黄昏时间,抬着小凳坐着一处讲故事听故事,间暇着看晚霞斜阳,使得那些单位居民瞧着有些羡慕,觉得这里人情合适,还有点闲情安逸。
    杨守云的家在一个小院里。院子里只有三户人家。他家主在院落边上,那间屋子只有十七八平方米大。杨守云夫妻有二女一儿, 搬进这屋住的时候,大女儿有十岁的年龄,二女儿有八岁的年龄,小儿子有六岁的年龄,一家人挤在一屋 . 杨守云想着女儿大了,便在屋中间用一张竹篱笆隔着,让孩子们住了里处, 夫妻俩住了外间 . 里屋的面积小些 , 摆了一张大床与一张小床, 屋里便是满荡荡的了。不过三个孩子觉得闹热好些,做游戏时可以迈脚就从这间床踏上那间床 . 快乐不悭贫穷,大家任情恣意得很。外屋间的面积要大一些, 摆了一张夫妻俩睡的雕花大架子床, 傍边放了一张老式的古典形状的两门开大柜子, 踅过来在进屋的墙边窗下放了一张八仙桌 . 桌子底下凑合着五把方凳 , 杨家的厨房是设在屋外墙边院角落上。一个蜂窝煤炉子,炉子上端的墙上有一个木匣放碗筷 . 这家人很谨慎,米坛子放在了雕花大架子床的下面,清油瓶子酱油瓶子盐罐醋罐都放在两扇门鬼子的下层 . 白天,杨守云与妻子去上班工作。两个女儿去附近的乡农寺街小学读书,小儿子便托院子里的一家闲着在家的老太照顾。老太家也有一个与杨守云家小儿子一般年龄大的男孩, 另外,院子里另一人家里也有一个六岁年龄的女儿与一个三岁大年龄的男孩 . 这样,四个孩子在一起做伴便有趣得很。院子里有两棵橘子树, 只要树枝上有了青皮子乒乓般大的橘子, 就会被这几个孩子摘了去玩耍,使得院子里的大人们从来都没瞧着过硕果累累的景象。好在家家都有孩子,大家都说这几个孩子淘气。其实,这树枝上的还是青皮子乒乓般大的橘子院子里的大孩子都在摘。一次傍晚的时候,院子里的大人小孩都在院坝里坐板凳闲话, 看见那老太的小孙儿手里拿着一棵青皮子橘子玩耍,便逗他赔钱出来,这小孙子急了便说出橘子是他哥哥给的,气得做哥哥的好几天都不理这做弟弟的。也是的,这件事让院子里的大人们晓得里不只是小孩子淘气,那些大孩子也是淘气的,而且还淘气得悄莫声息 .
    杨守云在一家灯泡厂里做保管。由于厂离家远,每天早上天见光明喝了一碗稀粥就出家门,中午吃过午饭便在保管室了的长凳上困一盹觉, 下午工厂里下班学习一个小时后回家进屋多是开灯见亮的时分 . 这时间,家里人已吃过了晚饭,妻子坐在床边缝补孩儿们的衣服,两个女儿坐在了八仙桌旁温习功课,只有那小儿子去去了邻家玩耍。有时, 杨守云进院子大门的时候能瞧见宝贝儿子与朋伴一起在院坝里做游戏,父子相见这孩子也来归顺一下,跟着他到了家门前便折身离去了。做儿子的知道老爸有一个习惯,进屋转一圈后会抬把椅子到院子里坐的。这个习惯真的就是春夏秋冬都是如此。当然,遇着下雨什么的便是例外。就在杨守云坐在椅子上歇气一会,他妻子便从温着的锅里端出一大碗上面盖了一样素菜的米饭来递给他。这时,杨守云饿了,大口大口地吃出香味来,引得他儿子又回他身旁守着。杨守云只得留一些饭菜在碗里给他,然后抬了椅子去到大人一处听话闲聊 . 这小儿子端着了剩菜残羹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 刨一口饭菜在嘴里,咀嚼着去到两个姐姐旁边,使得两姐妹哄着他说好话, 他喜欢听谁的就给谁吃上一口,时间久了,两姐妹晓得自家小兄弟有个脾气,瞧着碗里剩着一口饭时便都不再去搭理, 要不然谁哄着这口饭吃下肚去,隔会小兄弟看着空碗会哭一场, 这样,必然惹得娘亲骂一顿 . 哄人逗笑, 怎么去逗哭呢,况且女孩儿家大了,也知道顾惜体面,怕挨骂的话被旁人听着。
    杨守云的妻子在乡农寺街路口的菜店上班.工作的地处离家不远,也就是十多分钟的路程。其实,出院子门顺右边的巷子走出去就得了。每天早上她比丈夫起得还早,下床的第一件事就去揭开蜂窝煤塞子淘米熬稀粥, 之后便去梳理自己,磨蹭着时间等着米锅里沸腾起来去把锅盖支个缝儿, 然后去眯盹一会,日复一日养成了习惯,等到锅里稀粥煮好那刹, 她会迷迷糊糊喘一口长气睁开眼来,去把熬好的粥锅端离炉子,再去掺满一壶冷水放炉上,然后到床边叫醒丈夫。其实,杨守云已经睡觉醒来还在迷然的状态,睁开眼瞧着妻子一脸娇慵的样子, 想着妻子忙了一早上还这般温柔体北京哪家治白癜风医院比较好贴禁不住心里感动,去搂着妻子亲一阵嘴巴。这大概是夫妻俩最浪漫最温馨最眷恋的时候,当然,怕惊觉了睡在床里边上的小儿子。两人的动作都很轻柔,时间也就短促一会, 便在舍不得离开的情景中离开了。杨守云起床去洗漱,做妻子便去舀一碗粥凉起, 再去柜脚边的泡菜坛里捞一碗洗澡泡菜。这泡菜有股气味,让人有先把鼻子塞住了又通顺的感觉,啜一口稀粥再嚼块泡菜咯嘣嘣的脆得人爽, 杨守云就这么着每天早晨喝完一碗粥浑身通泰出家门。这当儿, 杨守云的妻子便又去唤醒两个还在梦里的女儿, 接着去拍醒正在熟睡着的儿子。小儿子治疗皮肤病最好医院在哪里有时醒来笑容可爱,有时眯眼睡着由母亲穿衣穿裤, 就是穿好了还浑浑睡不醒来,他娘只好用热帕捂他脸赶跑瞌睡虫 . 没办法,早上忙,这妇人还要赶时间去上班呢。就在妇人哄么儿穿衣起床的时候,那两姐妹也各自梳妆完毕。打扮由心生, 会打扮的便把自己梳理得好看些, 不会打扮的便把自己梳理得难看些 . 这两姐妹梳妆打扮的手段让人不敢恭维。头发梳得散乱,只是做姐姐的脸洗得干净些 . 当然,她就凭着这一点经常骄傲地嘲笑她妹子。其实,她娘亲也就经常说她头发乱糟糟的脸也洗不干净做了她妹子的榜样。这女孩倒不怎么把她娘亲的话放在心上。有一次, 她用筷子去清油瓶子里沾出清油来在手心里揉匀往自己头发上抹理, 把一头秀发抹得油亮亮的满 以为娘亲见了会夸赞她一番, 没想到遭她娘亲责骂,说她不晓得清油价贵还要清油票才能买得到,说过了又嫌她满脑壳油臭, 要她用清水去漂洗过。弄得女孩心里直想问她娘 , 怎么炒菜时说油香怎么抹在自己头上就说油臭 . 好在她明白这话是不能问的,问了准会讨打 . 不过,这件事后,她亲眼见着娘亲在装油盐酱醋的柜上安了门上了锁 . 又有一次, 这是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女孩别出心裁去摘了花瓣弄碎泡在水里洗她的秀发, 当时,她是放学路上摘的花朵,回家后想起这个念头便去这样做了,想她娘亲回家后知道会夸她能干会有个惊喜 . 可是,她娘亲下班回家后便去忙着淘米做饭, 摘菜洗菜个没完没了,一点儿不在意女儿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意思, 后来瞧着她没事做就叫她来帮忙,学一点做家务的本领。这样,一直到了吃过晚饭做母亲的催促孩儿们去复习功课的时候,她忍不住把自己所做的事有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她娘亲笑她, 说她牙尖什怪的,告诉她这样的做法要是被旁人知道了会惹笑话的,接着,教育女儿心思上多想些朴素的事儿 . 可是,大女儿听了不以为然, 倒是二女儿在一傍听进了心里去 . 有时,瞧见姐姐用别头发的钢夹子在炉上烤热后去把突额前的秀发裹卷,她便一定要把事情告诉娘亲,听着娘亲咤她姐几句心里偷着快活,要不然, 瞧着她姐把胭脂花结的果弄破流的汁涂手指甲, 她便做一个手掌在自己嘴鼻前使劲扇摇的姿势,表示自己心情上非常厌恶的态度。再不就是她姐用红纸打湿在脸上印出两坨红蛋蛋色彩,她看见了就笑啊笑得身子前伏后仰, 说她姐象周剥皮的老婆。开始,做姐姐的还怄气,后来习惯了也气不过来了,说自己妹子是榆木头,还有意领着妹子去榆树前指着榆树皮要她仔仔细细瞧清楚颜色与形状。那当妹妹的晓得姐姐是讽刺她, 便脸色严肃地告诉她姐姐少来这一套,就是自己长得丑一些,可心灵是美丽的。恼得当姐姐地直翻白眼。不知怎么的,这个妹子不爱梳妆打扮,喜爱看书识字, 常常她姐说一句她回十句 . 当姐的说不赢她, 只得做藐视状, 脸儿微微仰天鼻子里哼哼不瞧人,她便说她姐傲慢,傲慢了就会偏见,使得她姐只好低头看她, 做出一副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瞧你是小丁点的样子,她妹子不依不饶说她姐象熊家婆看善良的小白羊 . 总之,这女孩嘴里多的是激情的句子,只要说得出口来,不管是不是用词得当,也不管她姐听着了是不是难过,便图自己爽快性子。这样,两姐妹的喜好与德性自然不同,早上起床, 做妹妹几三下就洗漱完毕,在姐姐梳头打扮的时候,便去八仙桌旁坐下,等着娘亲来分粥吃。有个情景最让这几个孩子忘记,就是杨守云的老婆给儿女们反粥时说的话,这妇人告诉孩子们这般有的吃得靠孩子的爹会策划孩子的娘会管理才有份的。这句话其实一点都不虚假。那时社会上物资缺乏,每人每月的口粮都根据年岁的大小多少俩配定 . 到了每月的那一天,米粮店的几个工作人员提护着一个大木箱,来带一个选好的院子里,四处吆喝一声,然后大开木箱,旁人才发现木箱里是许多小方格, 每格里放着无数多纸口袋,纸口袋里装着粮票。家户人家拿着米折拿着主户人的私章纷至沓来,这时候光荫好,晴天里阳光潇洒,雨天里气息清新。手里的米折子递给工作人员对上号, 翻出的纸口袋上戳个印记, 纸口袋开一缝, 轻轻一抖, 滑出的一迭粮票落在另一只手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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